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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清涧寡妇坪庙会(2)

玉涵郎2023-10-01

有人说“寡妇坪”,风光地理天地一绝。这个位于陕北清涧黄河岸边的一个小地方,距离清涧县城东45公里,地处玉家河镇赵家畔村。从地图上可以查到,黄河在那里由北南下,转了一个大弯,形成一个巨大的半弧形的湾,像一把绷开的弓弦,弓里为晋,弓顶为秦,秦晋以黄河为界。当地人叫这自然景观为太极湾,亦有叫乾坤湾的。寡妇坪就坐落在湾的弓梁之上,她怀抱黄河,远望山西境内绵延起伏的群山,立千仞悬崖,拥万千云雾,烟霞起舞,雁鸽竞飞,黄河一如苍龙,龙身缠绕着秦晋大峡谷,波光粼粼,呼啸着、奔腾着,一路向南而去,其景甚为壮观。

在一无遮拦的山顶北坡,还完好地保留着一处庙堂、一口陈年破旧的老钟。钟楼的两个口,好像一副人的眼睛,可以俯视远处的黄河。南坪比较宽展的地带,修造了一个唱戏的石台子,里面的文武生旦,正在上演一部老剧,但看戏的人只是三三两两,而且都是一些老年人。年轻人已经对这些比较老的表演失去了兴致,他们更愿意的是借这个机会在山畔畔处会见自己的意中人。悠扬的戏剧唱腔被高音喇叭扩散开来,在山梁上、在黄河之水上,久久地回荡着。湾里湾外,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随着社会的发展变化,人们对庙会的看法也在慢慢改变,但凡庙会上,真正求神拜佛的香客并不是很多,而以此带给百姓们的物资交流和娱乐似乎才是最重要。

戏台子再往南,过一个小弯,就到了一个高高的黄土峁上,之下就是千仞石壁,下临黄河,涛声如雷。土峁之上是一处破烂的建筑,好多建筑已经倒塌,只有一个大致的模样,其实是一处庙堂或住人的地方,站在废墟高处俯瞰黄河,不由地眩晕。经久的传说被掩埋在这些凸起的废墟之中,这些孤零零的建筑在人们赋予她传奇色彩的时候便显得神秘莫测。抬头东望,巨大的乾坤湾完全呈现在眼底,真是自然造化,天地大景,非天公莫为啊。

相传晋太康年间,这里居住着一对年轻夫妇,男名天保,女名秀莲,夫妻二人起早贪黑,勤俭持家,相敬如宾,恩恩爱爱,日子过得好不红火。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丈夫天保在仲夏的一天,被朝廷衙役抓去服兵役。失去丈夫的秀莲,白天,一个人无精打采地上山劳动,没人和她作伴,更没人知她的酸苦甜辣;夜晚,一个人独坐在巨大的岩石上,沐浴着如水的月光,一声声地呼唤着天保的名字,回答她的却是无尽的涛声。秀莲夜夜盼、日日等,一等就是30年。盼夫心切的她,便在自己居住的坪上开始修庙,祈求老天爷保佑天下受苦受难的黎民百姓,不要遭受像自己一样的厄运,让天下所有的家庭平平安安地过日子。于是,一座前四院、后四院的庙宇群建成了。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什么原因,可怜的秀莲悄悄地离开了她的居住地,沿黄河岸边悬崖峭壁上的羊肠小路,过黄河入山西远行去了。

上千年过去了,人们把她居住的地名早已遗忘了,只知道在这里曾居住过一位寡妇,并修建了这一庙宇,所以后人把黄河岸边拐峁上的这块坪地叫寡妇坪,把她主持修建的庙叫寡妇坪庙。后人为了纪念这位纯朴善良的寡妇,将每年农历三月初三定为庙会。

传说已无法考证,但寡妇坪的庙会却延续了下来。

乡亲们从四处赶来,有的乘船从黄河对岸的山西赶来,他们或搭台唱戏,或摆摊设点,或拜佛求神,或相亲做媒。在老乡们的言谈中,还有许多奇闻逸事,更给这里添了一份神秘和传奇。善良纯朴的百姓们多少年来在这里不断演绎着一种信仰,同时也给这几近破败的地方树立起一块无形的碑石,多了许多生机和热闹。极目远眺,此起彼伏的黄土高坡在一片紫气的缭绕中极富层次感,逶迤连绵。历经黄河几百年、上千年的流水冲刷,形成的秦晋大峡谷宛如一条巨龙横空出世,沿引南去。亘古的黄河水浑黄中不知道融进了人们多少想象和情感,就那样平静地在我的眼前慢慢地流过,深沉、厚重,且那样朴素平静。

自然造化中的山民们,或三五一群、两人一伙地坐在崖畔上,或围在一块如扇盘一样的大巨石上,猜拳行令,或打扑克玩升级,好生自在、热闹,与自然顺河道吹来的山风、流云融为一体,仿佛一群群仙境中的超人一般,不事人间烟尘与烦恼。喝多了酒的乡亲甩嗓子撂出的那么一句两句信天游,或已经跑了调,还那么亲切地在山谷间萦绕回荡。

纯自然的、没有被物化的自然景观,特别能勾起人们向往和亲近大自然的心情,给人心灵的强烈震撼。黄河无声无息地流过,毅然决然向南而去。秦晋大峡谷更像一件穿在黄河母亲身上的太紧窄的套衣,紧紧地把母亲的胸部束缚住,使得两岸秦晋儿女,根本没有机会抚摸母亲的乳房和享受甘甜的乳汁。那些痴情于庙会热闹的山民们,依然那么虔诚地膜拜着并没有怎么哺育他们的黄河。他们肆意忘情于一时的娱乐,把生活的压力和苦恼释放,脸上绽放的容光感染着我。

寡妇坪,这块神秘的天地大景,留在摄影者的镜头里,其实更在当地山民的心里,他们那种融自然于心相才是真正的神秘大境。(摄影:卢永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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