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干福
易干福,1909年10月出生在河南省固始县段集乡易下楼一个贫苦农家。易干福全家八口人,挤在2间破草房里,靠租种本村地主易得全的几石水田生活。易干福0岁那年,父亲把他送到了地主易安堂家放牛。易干福的父亲生性豪爽,自家虽穷却仍不忘接济穷朋友,是一个远近闻名的侠义之士。易干福受父亲影响,从小就疾恶如仇,好打报不平,因此,村里那些年龄相仿的穷孩子都爱和他在一块玩,他也就成了个“孩子王”。
光阴荏苒。易干福5岁时,父亲为了让他学门手艺,就把他送到一个庙里,跟着和尚学做鞭炮。他很快掌握了制作鞭炮技术。1926年,17岁的易干福学徒期满,回到易下楼,买齐原料和工具,在家中开了个制鞭炮作坊。从此,易干福不仅是个卷炮的能手,还成了走村串户挑担买炮的货郎。这期间,他结识了不少朋友。
1928年,偏远的大别山区开始风传起外地如何斗地主豪绅的消息。易干福听后欣喜异常,他召集起段中良、易成思等4个少时的伙伴,商量说︰“外边都在斗地主,我看咱这里也该斗。”
“咋斗法?”
“先得斗大财主易得全。”
大地主易得全是远近有名的富豪。有水田上百亩,山地200多亩的家产。他聚敛起这些家产一是靠剥削,二是靠0。农闲时,他家里经常开有两张赌桌,用玩纸牌蒙骗一些善良的乡亲们在这里-,再从赌桌上搜刮他们的血汗钱。
旧历腊月的一天,天刚黑,易干福和段中良等4个伙伴就来到易得全家。此刻,易得全家的马灯已高高吊在堂屋的正中,两张赌桌边也围起了不少人。易干福进门后打招呼说︰“掌柜的,生意忙啊?”
“忙,忙,你们也想来一圈?”
“来,来,卖炮挣了钱,不来一圈闲得慌。”易干福打着哈哈应酬说,一边拍了拍腰间鼓鼓囊囊的口袋,一边向4个伙伴做了个眼色。随后几个人便在赌桌边坐下来。
这天晚上的赌局很奇怪。和易干福同去的几个伙伴一直在赢;而易干福却总是输。易干福带去的钱输完了,还念叨着“马上回家拿,马上回家拿”,又从东家处借了不少,借钱后仍然是输。输到最后,易干福站起来要走,说︰“唉,今晚不走运,不赌了,走吧。”
“走?那你欠的赌债钱呢?”易得全一看慌了,忙问。
“赌债钱?赌债钱不都在你家里吗?你看看你家的房子,你家的地,哪一样不是榨咱穷人的?”
“你……你……”易得全恼羞成怒︰“易干福,你不还赌债钱,我就叫你吃官司、坐大牢。”
“随你便罢!”易干福听罢哈哈大笑说,随后和几个伙伴扬长而去。
事情当然没就此了结。第二天,易得全溜进县城,秘密勾结官府,要把易干福抓进县衙大牢。
无奈,大年三十的晚上,易干福扔下制鞭炮的家当,噙着眼泪告别了父母,冒着漫天大雪,满腔悲愤地离家出走,只身去寻找新的出路。
1929年初春,冰雪消融,山野-,双河山区一派生机盎然。只身来到双河的易干福在这里找到了他的朋友、共产党员阎海波、阎国玉。这时候,他们正秘密地筹划着双河山区的农民武装斗争。5月6日,商城暴-动成功了,双河也建立起乡苏维埃政府,易干福很快参加了打土豪、分田地,巩固苏维埃政权的斗争。在乡苏维埃,易干福担负起组织农民协会工作。他带领农协骨干爬过山山岭岭、沟沟坎坎,逐户发动群众,宣传革命道理,扩大苏维埃的影响。一时间,双河农民协会迅速壮大,会员由最初的十几人发展到50多人。商城县苏仙石区苏维埃政府建立后,易干福被派往区苏维埃政府工作,在这里,他加入中国共产党。
苏仙石地处大别山北麓的深山区,山高峰险、古木参天,地势险要,是红色政权向四周扩展的绝好基地。组织上分派易干福在这里训练赤卫队。在他的领导下,近百人的队伍迅速成长为英勇善战的武装力量。为了扩大工农武装,党组织不久又安排他去开辟新的苏区。
1929年11月,易干福回到家乡段集筹划武装暴-动。一回到家,他便四处串联,把从小在一块玩耍的伙伴集合到一起,对他们说︰“穷人为啥穷?是地主老财剥削的。你们看易安堂、易得全,住着高堂大屋,穿着绫?绸缎,长工伙计一大群,山林水田几百亩,他口口声声说是祖上传下的,其实都是掠夺咱们穷人的。咱们这些人祖辈住在这里,没日没夜地干,为啥没攒下钱?买下地?全是让易得全这样的地主老财剥削去了。咱们要有田种,过好日子就得团结起来和他们斗。”
“斗!怎么斗?”
“易得全有官府撑腰,咱咋斗得过他?”
大伙纷纷议论说。
“大别山里有共产党,丁家埠的农民举行暴-动,打倒了土豪劣绅,建立了苏维埃政权。”易干福说︰“这苏维埃就是穷人的官府,专为穷人说话、办事的。”
易干福的话把大伙儿心里说得越来越亮堂。大伙热烈地议论起“共产党”、“苏维埃”、“暴-动”等一类新鲜事。
伏子岭农民暴-动的条件日益成熟了。初冬的大别山满山灌木已由绿变黄,只有峰岭上丛丛松柏仍郁郁葱葱,挺拔苍翠。11月的一天,伏子岭周围十里八乡的贫苦农民个个身系红飘带,肩背大砍刀,手持土枪、长矛,纷纷向伏子岭头聚集。9时许,这里已汇集了400多人。老人们嬉笑颜开,孩子们追逐戏闹。暴-动总指挥,共产党员张西成首先讲话,他说︰“父老乡亲们,兄弟姐妹们,咱们世代受地主老财的压迫剥削,今天再也不能忍受了,咱们要起来暴-动,要起来革命了。”他的话刚说完,伏子岭头响起了地动山摇的欢呼。伏子岭头沸腾起来了。易干福带领赤卫队员鸣响了土枪、土铳,点燃了鞭炮。“咚、咚”的-声和着“打倒土豪劣绅”、“共产党万岁”、“苏维埃万岁”的口号声在伏子岭上空此起彼伏。随后,易干福带领百多名暴-动队员开进地主老财们的庄园,收缴0武器,没收粮食财物分给贫苦农民。当天中午,暴-动队员们杀了一口没收来的肥猪,在一片热烈的欢庆气氛中,易干福宣布︰固始县第一支革命武装——伏子岭赤卫中队成立。易干福、王少洪分任正副队长。
赤卫队建立不久,易干福挑选了40多名精干的队员,对王少洪说︰“王队长,这几天你操操心训练这些队员,我想搞一个大行动。”此后便很少看到他露面。
1930年旧历正月初十这一天,易干福终于出现了。他集合起挑选出的队员,说︰“今晚上,咱们去打谭营子。”随后又简短地分派了任务,吩咐两名赤卫队员︰“你们再去屋里挑上那些新式武器”。
“谭营子早该打了。”
“谭营子可不好打。”
“谭营子的那个吕洪桥坏得全身淌脓。”队员们七嘴八舌议论著,扛起大刀、土枪、长矛上了路。
谭营子是个山区小集镇,地处伏子岭的东南,距离伏子岭10多公里,这里驻有近百名反动的红学会会众。这些人是土豪劣绅豢养的狗,依仗主子的势力,疯狂地欺压百姓,掠钱夺物,闹得远近乡邻怨声载道。红学会的头子吕洪桥既凶残成性又反动透顶,仗着手中有几支钢枪无恶不作,公开杀害了十几名乡苏维埃干部,并且狂妄地说︰“赤卫队?那些扛着捅火棍的泥腿子吗?叫他们来看看,看他们可经得住我这枪打?”说罢,举枪打伤了一名过路的群众。
春节前下了一场大雪,积雪还没全消,又降雪了。一场雪,把通向谭营子的山路变成了溜冰索,一个趔趄就能滑出好几米。易干福带领着队员们,顶着呼啸的东北风,赶到了谭营子。
谭营子仅有一条长约300米,南北走向的小街。红学会的会众们集中在街北,守住一条进街路口,吕洪桥本人则带着两名贴身护卫住在街中的三间大瓦房里。
赤卫队到了潭营子外,易干福让挑着担子的两名队员把铁皮罐、玻璃瓶一类的东西分发给队员们,并叫了几个人说︰“你们先到四周埋伏好,只等我的枪一响,就点燃这些炮。”原来,先前几天没露面的易干福是在赶制这些“新式-”。
战斗打响了,易干福带领队员们悄悄地潜入红学会帮众和匪首吕洪桥的住地。队伍很快散为两支。只听一声炮响,易干福带领队员们猛地撞开房门,大喝︰“都不许动,我们是红军游击队”。这时四周也响起了“砰砰”、“”的“-声”,仿佛有千军万马冲杀过来。众匪徒因为春节刚过,个个酒气熏天,睡意正浓,哪料到神兵天降?一个个迷迷糊糊地便做了俘虏。匪首吕洪桥在被子里只穿着裤衩,一柄大刀已压在他脖子上,被赤卫队员们生擒活捉。整个战斗用了不到1小时。
此后,易干福就这样带领着赤卫队东征西战,打开了一处处土豪的围寨,打得百里方圆的地方反动势力闻风丧胆。
1931年,鄂豫皖军委通令整编地方武装,商城县苏维埃政府决定把窑沟、柳林、二道河的赤卫队和杨山煤矿工人纠察队合编成第八赤卫团。易干福任团长,王少洪任政委。易干福带领这支队伍南北征战,有力地配合红军主力作战。1932年秋,由于第四次反“围剿”斗争的失败,红四方面军主力被迫撤退,留下部分红军和赤卫队继续坚持根据地的武装斗争。秋末,易干福率领第八赤卫团几经拼杀,转移到金刚台地区。
金刚台是大别山的主峰,洞深崖险,沟壑纵横,便于隐蔽和分散活动。易干福便把赤卫团化整为零,在山沟里同国民党正规军和地方反动武装周旋。
这是一段极为艰难的时期。冬天到了,大雪纷飞,北风呼啸,赤卫队员们没有棉衣御寒,没有粮食果腹,只好用野菜充饥,相互靠着、偎着取暖。易干福连续几天站在山头上,看着山下若隐若现的敌人岗哨和碉堡,紧锁起眉头。
这一天,易干福找到了负伤刚好的大哥易少轩,对他说︰
“大哥,你也看见了,山上断粮有好多天了,枪杆子可是咱们革命的命根子啊!”
“唉……”易少轩张了张口,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这样危险的事,我想还是你去最合适。”易干福说。
“你今晚上下山,想办法弄点粮食上来。”从此,易干福的大哥易少轩就成了这条艰险的运输线上的补给员。
1933年初春,经历了一冬风雪的山岭又开始变绿,小溪在淙淙流淌,林中的鸟儿在清脆地歌唱。这时根据地的形势也在好转︰红二十五军频频出击,打了好几个大胜仗。易干福迅速和红二十五军取得了联系,把分散的部队重新集合了起来,在双河、青峰岭一带灵活机动地打击敌人。3月的一天,易干福率领赤卫团迎击国民党军,不幸被子弹打碎了右膝盖骨,战友们无奈只好把他隐藏到金刚台的一个山洞里养伤。
国民党军队得知易干福受伤的消息后,加紧了对山上的搜捕,并悬赏1000块大洋缉拿他。1933年4月10日,国民党军在拉网搜捕时发现了山洞里的易干福,当即把他和看护他的父亲易乃温逮捕,押解到固始县城。
次日,国民党军官亲自出面审问。他说︰“你就是易团长?不象。”他看了看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的易干福。“蛮年轻的嘛!何必跟政府过不去,钻在山沟里吃苦?”
“吃苦?哼,你们又让多少人吃了这样的苦?”易干福说。“你们的政府又是怎样让老百姓过下去的?”
“我不和你争论,易团长。你还年轻,只要你说出游击队活动的地点,我可以马上放了你。”
“要杀要砍由你,要想从我嘴里得到共产党、游击队的情况,休想!”
“共产党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们就不怕死?”
“怕死就不当共产党。共产党只告诉我们道理,没有好处。”
在遍施酷刑手段失效后,敌人使出了最卑鄙的伎俩,当着易干福的面,严刑拷打他的父亲。易干福流着眼泪说︰“爹,是我连累了你们,是我连累了咱们一家,让你们跟着受苦了。”
父亲回答︰“孩子,你做得对,共产党是咱穷人的救星啊。你跟着共产党,什么时候也不能变心啊!”
听了父亲的话,易干福擦干眼泪,说︰“爹,你放心,孩儿绝不会做对不起党,对不起穷苦大众的事。”
1933年4月14日,敌人残酷地杀害了易干福,还将他的头砍下来挂在固始县城东城门楼示众。
这一年,易干福年仅2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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