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
桓温(公元312年-公元373年),字元子,一作符子,汉族,谯国龙亢(今安徽省怀远县龙亢镇)人。东晋杰出的军事家、权臣,谯国桓氏代表人物,宣城内史桓彝长子,东汉名儒桓荣之后。公元361年至公元373年独揽朝政,欲行篡位之事,逼迫朝廷加其九锡,但终因第三次北伐失败而令声望受损,受制于朝中王谢势力而未能如愿。死前欲得九锡亦因谢安等人借故拖延,直至去世时也未能实现。桓温谥号宣武。其子桓玄建立桓楚后,追尊为“楚宣武皇帝”。
人物生平
早期事迹
少有大志,向往刘琨、陶侃的事迹。咸康七年(341年),任琅琊太守。永和元年(345年),桓温任荆州刺史,取代庾翼兵权。次年(346年),桓温趁成汉内部不稳之际,率军沿长江直上,平定蜀地,汉王李势投降,拜征西大将军,封临贺郡公。永和五年(349年)四月,后赵主石虎死,北方再度混乱,桓温多次请求北伐未果。永和六年(350年),朝廷以殷浩为中军将军、都督五州诸军事,委以北伐重任,以此抗衡桓温。结果殷浩大败而回,桓温遂掌大权。
永和十年(354年),桓温第一次北伐前秦,亲率步骑四万余人,水军直指南乡(湖北均县),命梁州刺史司马勋沿子午道(秦岭栈道,通向汉中)推进,一路攻占上洛(陕西商县),在陕西蓝田击破氐族苻健军队数万人,进驻霸上(长安东面),苻健以数千人退守长安,当地民众“持牛酒迎温于路者十八、九,耆老感泣曰:‘不图今日复见官军!’”(《晋书》),桓温未乘胜追击长安,反待敌自溃,期间本想将春麦收作军粮,但秦军已抢先收割,晋军粮秣不继,-撤返襄阳。永和十二年(356年),桓温第二次北伐,击败羌族姚襄,收复洛阳。隆和元年(362年),桓温建议迁都洛阳,又建议南迁的士族返乡,但遭到达官贵人激烈反对。前燕趁东晋君臣相互猜忌和牵制之际,重新占领洛阳。太和四年(369年),桓温为了树立更高的威望,决定率步骑5万北伐前燕,一路势如破竹。经金城时,“见前为琅琊时所种柳,皆已十围。慨然曰:‘木犹如此,人何以堪!’攀枝执条,泫然流涕。”(《世说新语》)在枋头(今河南汲县东北)忽逡巡不前,企图“坐取全胜”。不久军中绝粮,又闻前秦援兵将至,遂烧船、弃甲,自陆道撤退,凿井而饮,行军七百余里,途中遭前燕骑兵伏击,损失三万余人,大败而归。
掌握大权
桓温长期掌握大权,素有不臣之志,颇羡王敦之举。有一次,他抚枕而叹:“既不能流芳百世,不足覆遗臭万载耶?”咸安元年(371年),率军攻寿春(今安徽寿县),俘斩袁瑾。同年,桓温废帝司马奕为东海王,改立简文帝,以大司马专权,次年,文帝死,桓温有代晋之谋,不久病死,由其弟桓冲代位。
桓温北伐的动机大概跟刘裕差不多,企图籍此立威,掌握朝权。
在北伐之前,桓温已经迫使晋廷给他加殊礼,位在诸侯王之上。很明显,桓温是想趁着北伐胜利的余威,回来后篡夺皇位,或者说至少是为篡位作准备,但他的运气实在不好。
前燕当时慕容垂还在,其指挥才能众所周知,加上桓温本是赌徒心性,敢于冒险,偏偏此次北伐过于迟重,不听郗超之谋,结果在-胜利的情况下,最后粮尽退兵,被慕容垂所败。
枋头败归后,桓温威望大减,方寸大战,便想用废立的办法重新树立威权,于是废了司马奕,另立简文帝,这样他就拿到了类似霍光那样的辅政大权,下一步就要篡夺,可惜一病而死,未能实现。
至于司马奕,虽然被桓温废掉,但桓温死后,谢安等人也无意让他废位,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去当他的东海王。
桓温的后代为躲避刘裕追杀,一部分降后秦,另一部分逃入苗中,成为南蛮。
偏安江南的东晋朝廷尽力牵制和阻挠主张北伐者。祖逖功败垂成,庾亮、庾翼兄弟力主北伐,也因大多数朝臣反对而未能实现。永和元年(345),原镇武昌的庾翼病死,朝廷以桓温为安西将军、假节都督荆梁四州诸军事、荆州刺史,代庾翼掌握上游事权。恒温乘成汉政权腐败,人心涣散之际,于二年冬率军沿江直上,次年,平定蜀地,进位征西大将军,封临贺郡公,声望极高。五年,后赵主石虎死,北方再度混乱,桓温多次请求乘机北伐。六年,朝廷以扬州刺史殷浩为中军将军、都督扬、豫、徐、兖、青五州诸军事,委以北伐重任,企图以此对抗桓温。九年,殷浩大败而回,免为庶人,内外大权遂集于桓温一身。
十年二月,桓温第一次北伐前秦,亲统步骑四万自江陵出发,经析县(今河南西峡)直指武关(今陕西丹凤东南);水军则从襄阳入均口(今湖北丹江口),直指南乡(今湖北均县东南);同时命梁州刺史司马勋沿子午道(秦岭栈道,从关中直南通向汉中)向前推进;并派别军攻占上洛(今陕西商县)。四月,桓温在今陕西蓝田击败前秦派来堵截的数万大军,进至长安东面的霸上,前秦主苻健以数千人退守长安。关中百姓纷纷持牛酒慰劳,老人流泪说:“不图今日复见官军!”但桓温未乘胜进攻长安,而是坐待敌军自溃;本可将已熟春麦收作军粮,而秦军已抢先收割,坚壁清野,桓温终因军粮不继而于六月-撤退。
十二年七月,桓温第二次自江陵北伐,八月,在伊水(今河南洛阳南)大败羌族豪酋姚襄的军队,收复洛阳。但很快还兵江陵,只留两千多人戍守。以后颍川、谯(今安徽亳县)、沛(今安徽濉溪西北)诸城相继为前燕占领。隆和元年(362),桓温建议迁都洛阳,主张永嘉以来流播的北人全部迁回河南。南下士族纷纷反对,而桓温也只是借此威胁朝廷。东晋大臣相互猜忌和牵制,力量内耗,给前燕可乘之机。兴宁三年(365)三月,洛阳终于被前燕占领。
兴宁元年桓温已进位大司马、都督中外诸军事。次年,加扬州牧。太和四年(369)又兼任徐、兖二州刺史。荆、扬两镇由温一身兼任。为了树立更高的威望以便代晋,决定北伐前燕。四月,桓温率步骑五万自姑孰(今安徽当涂)出发,进至金乡(今山东金乡北)。遣冠军将军毛虎生凿鉅野(即大野泽,在今山东巨野北)三百里,引汶水会于清水(古济水自鉅野泽以下别名清水),温率舟师自清水入黄河。一路所向无敌,七月进至枋头(今河南汲县东北)。晋军离燕都邺(今河北临漳西南)仅二百余里,燕主一度想出奔龙城(今辽宁朝阳),向前秦求援,同时令慕容垂率军五万以拒晋军。桓温进至枋头后,不敢乘胜进军邺城,又徘徊等待,妄图“坐取全胜”。这时北方干旱,原水道已不能利用,进军之初,桓温虽命豫州刺史袁真率军攻谯郡、梁郡(今河南商丘南),然后打开荥阳的石门(即汴水入黄河之口)以通水道。袁真攻下谯、梁,却没能打开石门。桓温终因孤军深入,军粮不继而-焚烧船只,抛弃辎重、铠仗,从陆路撤退,凿井而饮,行七百余里。在襄邑(今河南睢县)遭燕军夹击,损失三万多人。在谯郡再受前秦军袭击,又损失一万多人。此役遂以惨败告终。
太和六年(371)十一月桓温废帝奕为东海王(即海西公),改立简文帝,自己以大司马镇姑孰专擅朝政。次年,简文帝死,桓温要求加九锡,作代晋的图谋,但不久即病死,由其弟桓冲代领其众。
三次北伐
陶侃平定了苏峻的叛乱以后,东晋王朝暂时获得了安定的局面。这时候,北边却乱了起来。
后赵国主石虎(石勒儿子)死了以后,内部发生大乱,后赵大将冉闵称帝,建立了魏国,历史上称为冉魏;鲜卑族贵族慕容皝(音huǎng)建立的前燕又灭了冉魏。公元352年,氏族贵族苻健也乘机占领了关中,建立了前秦。
后赵灭亡的时候,东晋的将军桓温向晋穆帝(东晋的第五个皇帝)-,要求带兵北伐。桓温是个很有军事才能的人,他在当荆州刺史的时候,曾经进兵蜀地,灭掉了成汉,给东晋王朝立了大功。但是东晋王朝内部矛盾很大。晋穆帝表面上提升了桓温的职位,实际上又猜忌他。桓温要求北伐,晋穆帝没有同意,却另派了一个殷浩带兵北伐。殷浩是个只有虚名、没有军事才能的文人。他出兵到洛阳,被羌族人打得大败,死伤了一万多人马,连粮草武器也丢光了。桓温又上了道奏章,要求朝廷把殷浩撤职办罪。晋穆帝没办法,只好把殷浩撤了职,同意桓温带兵北伐。
公元354年,桓温统率晋军四万,从江陵出发,分兵三路,进攻长安。前秦国主苻健派兵五万在峣关抵抗,被晋军打得落花流水。苻健只好带了六千名老弱残兵,逃回长安,挖了深沟坚守。桓温胜利进军,到了灞上。长安附近的郡县-纷纷向晋军投降。桓温发出告示,要百姓安居乐业。百姓欢天喜地,都牵了牛,备了酒,到军营慰劳。
自从西晋灭亡以后,北方百姓受尽混战的痛苦。他们看到桓温的晋军,都高兴地流着眼泪说:“想不到今天还能够重新见到晋军。”桓温驻兵灞上,想等关中麦子熟了的时候,派兵士抢收麦子,补充军粮。可苻健也厉害,他料到桓温的打算,就把没有成熟的麦子全部割光,叫桓温收不到一粒麦子。桓温的军粮断了,呆不下去,只好退兵回来。但是这次北伐毕竟打了一个大胜仗,晋穆帝把他提升为征讨大都督。
以后,桓温又进行了两次北伐。最后一次,进攻前燕,一直打到枋头(今河南浚县西南),后来,因为被前燕切断粮道,遭到失败。
桓温长期掌握东晋的军事大权,野心越来越大。有一次,他自言自语地说:“男子汉如果不能流芳百世,也应当遗臭万年。”有个心腹-知道他的野心,向他献计,说要提高自己的威信,就先得学西汉霍光的办法,把现在的皇帝废了,自己另立一个皇帝。那时候,晋穆帝已经死去。在位的皇帝是晋废帝司马奕(音yì)。桓温带兵到建康,把司马奕废了,另立一个司马昱(音yù)当皇帝,这就是晋简文帝。桓温当了宰相,带兵驻在姑孰(今安徽当涂)。
过了两年,晋简文帝病重,留下遗诏由太子司马曜继承皇位。这就是晋孝武帝。桓温本来以为简文帝会把皇位让给他,听到这个消息十分失望,就带兵进了建康。
桓温到达建康那天,随身带的将士,都是全副盔甲,手里拿着明晃晃的武器。朝廷-到路边去迎接时,看到这个情景,吓得变了脸色。桓温请两个最有名望的士族大臣王坦之、谢安到他官邸去会见,王、谢两人早已听说桓温事前在客厅的背后埋伏一批武士,想杀掉他们。所以,王坦之到了相府,浑身出冷汗,连衣服都湿透了。谢安却十分镇静。进了厅堂坐定之后,他对桓温说:“我听说自古以来,讲道义的大将,总是把兵马放在边境去防备外兵入侵。桓公为什么却把兵士藏在壁后呢?”桓温听了,也有点不好意思,说:“我也是不能不防备点儿。”说着,就命令左右把后面埋伏好的兵撤去。桓温看到建康的士族中反对他的势力还不小,不敢轻易动手。不久,就病死了。桓温死后,谢安担任了宰相,桓温的弟弟桓冲担任荆州刺史,两人同心协力辅佐晋孝武帝,东晋王朝出现了团结的气氛。
人物评价
历史评价
《晋书》将桓温与反臣王敦并列一传,并评价道:
史臣曰:桓温挺雄豪之逸气,韫文武之奇才,见赏通人,夙标令誉。时既豺狼孔炽,疆场多虞,受寄捍城,用恢威略,乃逾越险阻,戡定岷峨,独克之功,有可称矣。及观兵洛汭,修复五陵,引旆秦郊,威怀三辅,虽未能枭除凶逆,亦足以宣畅王灵。既而总戎马之权,居形胜之地,自谓英猷不世,勋绩冠时。挟震主之威,蓄无君之志,企景文而慨息,想处仲而思齐,睥睨汉廷,窥觎周鼎。复欲立奇功于赵魏,允归望于天人;然后步骤前王,宪章虞夏。逮乎石门路阻,襄邑兵摧,怼谋略之乖违,耻师徒之挠败,迁怒于朝廷,委罪于偏裨,废主以立威,杀人以逞欲,曾弗知宝命不可以求得,神器不可以力征。岂不悖哉!岂不悖哉!斯宝斧铖之所宜加,人神之所同弃。然犹存极光宠,没享哀荣,是知朝政之无章,主威之不立也。
赞曰:播越江濆,政弱权分。元子悖力,处仲矜勋。迹既陵上,志亦无君。罪浮浞<豸壹>,心窥舜禹。树威外略,称兵内侮。惟身与嗣,竟罹齐斧。
桓温在世时,当时名士对其多褒赞之辞:
温峤:“此儿有奇骨。”“真英物也!”
庾翼:“桓温有英雄之才,愿陛下勿以常人遇之,常婿畜之,宜委以方召之任,必有弘济艰难之勋。”
何充:“桓温英略过人,有文武识度,西夏之任,无出温者。”
孙绰:“刘惔清蔚简令,王濛温润恬和,桓温高爽迈出。”
刘惔:“温眼如紫石棱,须作猥毛磔,孙仲谋、晋宣王之流亚也。”
在朝廷的诏书中,也对桓温大加称赞,将其比作周公、伊尹、霍光。
古之哲王咸赖元辅,姬旦光于四表,而周道以隆;伊尹格于皇天,而殷化以洽。大司马明德应期,光大深远,上合天心,含章时发,用集大命,在予一人,功美博陆,道固万世。
大司马因顺天人,协同神略,亲帅群后,恭承明命。云雾既除,皇极载清,乃顾朕躬,仰承弘绪。虽伊尹之宁殷朝,博陆之安汉室,无以尚也。
桓玄对父亲大加赞赏:先臣蒙国殊遇,姻娅皇极,常欲以身报德,投袂乘机,西平巴蜀,北清伊洛,使窃号之寇系颈北阙,园陵修复,大耻载雪,饮马灞浐悬旌赵魏,勤王之师,功非一捷。太和之末,皇基有潜移之惧,遂乃奉顺天人,翼登圣朝,明离既朗,四凶兼澄。向使此功不建,此事不成,宗庙之事岂可孰念!昔太甲虽迷,商祚无忧;昌邑虽昏,弊无三孽。因兹而言,晋室之机危于殷汉,先臣之功高于伊霍矣。
桓温死后,袁宏作碑铭以纪念:文武开业,尚父定王佐之契;宗周不竞,桓公弘九伐之勋。脱履于必济之功,忘怀于屈伸之会。高氏出乎生民,公亮坦于万物。遂复改谋回虑,策马武关;总辔丹扸之途,扬鞭终南之岭。兵产则战无全敌,劝义则襁负云集。从以悬军轻进,因蓄靡储,而豺狼惧殪,保固窟穴;乃方轨回辕,反师凯入,虽奇功大勋未捷于一朝,而宏谟神略义高于天下。公惟秀杰英特,奇姿表于弱冠,俊神朗鉴;明统备于成德,巾褐衡门,风流推其高致,忘己应务,天下谢其勋业。辅相两仪,而通运之功必周,虚中容长,而方圆之才咸得,道济而不有,处泰而逾约,可谓固天时纵,生民之杰者也。铭曰:美尽黄裳,道畅伊、吕。哲人应运,命世作辅。卓卓英风,略略宏宇。亮心高列,俊神间举。忘己济物,抚化翼世。河洛澄流,华梁卷翳。俾我仁公,弘道作镜。如何不吊,云峦落映。
王夫之在《读通鉴论》中评价道:
晋之失久矣!殷浩废,桓温受征讨之命,败苻苌于蓝田,进军灞上,败姚襄于伊水,收复雒阳,亦壮矣哉!
温果有经略中原之志,固当自帅大师以镇洛,然后请迁未晚。惴惴然自保荆楚而欲天子渡江以进图天下,夫谁信之!
董卓推陈留之刃,司马懿解曹芳之玺,桓温夺帝弈以与简文,刘裕弑安帝以立琅邪,皆假伊、霍以为名而成其篡。
蔡东藩在《两晋演义》中评价桓温:
杀江彪而报父仇,无惭孝义,轻殷浩而加鄙薄,不愧灵明。至引兵伐蜀,一鼓荡平,举四十六年之蜀土,重还晋室,此固庾冰庾翼之所不能逮,何充司马昱之所未及料也。假令功高不伐,全节终身,即起祖逖陶侃而问之,亦且自叹弗如。乃中外方称为英器,而刘惔独料其不臣,天未祚晋,惔不幸多言而中。盖古来之奸雄初起,如曹操司马懿辈,未有不先自立功,而继成专恣者,温亦犹是也,而惔之所见远矣。
桓温之出屯武昌,胁迫朝廷,已启不臣之渐,然实由殷浩参权而起。浩一虚声纯盗者流,而会稽王昱,乃引为心膂,欲以抗温,是举卵敌石,安有不败?高崧代昱草书,而温即退兵还镇,此非温之畏昱服昱,特尚惮儒生之清议,末勇骤逞私谋耳。北伐北伐,固不过援为口实已也。
桓温出师伐秦,蓝田一战,力挫苻氏,关中父老,牛酒欢迎,不可谓非一时杰;但进锐退速,外强中干,能败秦而不能灭秦,此贪功者之所以难成功也。
郗超二策,上则悉众趋邺,次则顿兵河济,诚为当日不易之良谟,温两不见听,徒迂道兖州,被阻石门,师已老而屡战无功,粮将竭而欲输无道,卒致焚舟却走,仓猝退师。人谓温智,温亦自谓予智,智果安在哉?故洛阳之陷,有识者已为温咎,至枋头之败,温之咎更无可辞云。
桓温败绩枋头,仅得寿春之捷,何足盖愆,乃反欲仿行伊霍,入朝废主,真咄咄怪事!从前如操懿辈,皆当功名震主之时,内遭主忌,因敢有此废立之举,不意世变愈奇,人心益险,竟有如晋之桓温者也。况帝奕在位五年,未闻失德,乃诬以暧昧,迫使出宫,温不足责,郗超之罪,可胜数乎?
桓温入朝,都下汹惧,而一无拳无勇之谢安,犹能以谈笑折强臣之焰,此由温犹知好名,阴自戒惧,故未敢倒行逆施,非真为安所屈也。且当其谒陵时,满口谵言,虽天夺其魄,与鬼为邻,而未始不由疚心所致。及还镇以后,复求九锡,理欲交战于胸中,不死不止,幸有弟如冲,能修温阙,桓氏宗族,不致遽覆。
现代评价
认为桓温以北伐为手段,以篡夺为目的,把由于北伐而增进的实力和威望用之于篡夺,所以不会尽心力于北伐,也无意久事中原。这就是说,桓温的政治野心限制了他的北伐活动,使北伐活动得不到广泛的支持。而且,其时北方民族关系混乱,民族兴起的潮流一浪接着一浪而来,新的民族势力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因此,任何北伐战役的成果都无法得到巩固,桓温北伐也是如此。这是形势使然。所以桓温北伐意义颇为有限,战略上说来最多只能起以攻为守的作用,把混乱的民族斗争限制在北方,不使它蔓延到江东来。从战略上说,交战状态中的一方如果完全没有进攻能力,也就难于防守。不过在这种战略作用的发挥方面,在北伐行动的坚决性方面,桓温北伐无法与祖逖北伐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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