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月娥
米月娥,女共产党员,原名琳云,又名世琪,于1927年10月27日出生于辰溪县辰阳镇的一个著名的中药医师家庭,她系续弦生母余兰珍所生,上有一哥四姐,下有幺弟米世尊(生于1931年,于195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现已是76岁高龄的退休干部)。其父米永基,字丕卿,早期同盟会员、国民党员,参加过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军第四十九标部队。袁世凯称帝后,米永基在长沙积极投身于反袁驱汤斗争,遭到省都督汤芗铭的-。其父经多方营救出狱,回辰后从事医学事业,潜心中医研究,不问时政,终于成为闻名遐迩的中医大师。
在献身医学的生涯中,米永基以接济帮困,救死扶伤为己任,他同情弱小,向往革命,与贺龙将军关系十分密切。自幼小时起,父亲那和蔼可亲、为人正派以及铁骨铮铮的品格叫年幼的米月娥敬佩不已。
1936年,年仅9岁的米月娥入辰阳女校就读。在学校,她虽出身大家闺秀,但却有为人和善、吃苦耐劳和勤俭质朴的品德。课堂上,她认真听讲,勤于思考;劳动场,她争着干脏活、累活;体育场,她则是一名运动健将。六年的小学生活,她以优异成绩考入辰溪简易师范(旧址为辰溪“沅陵区剿匪胜利纪念堂”),两年以后以高分录入省立第四中学(设泸溪县)。国民党消极抗日节节败退,湘西局势危在旦夕。考虑到米月娥的安危,她的父母将其接回家里。而后,米月娥又以优异成绩考入由长沙迁入辰溪龙头垴的湖南大学附中——云麓中学高中部就读。
抗战胜利后,云麓中学迁入长沙。米月娥与幺弟米世尊一同前往长沙继续深造。来到省城长沙,良好的学习环境,优秀的师资力量,米月娥感到耳目一新,她以一当十地废寝忘食地学习着。对待知识学问,她不但要“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1947年5月,正当米月娥全力投入准备毕业考试之际,老家以“母亲病危”的急电发至长沙,米月娥含泪告别学校,与幺弟昼夜兼程回家奔丧。办完丧事后,米月娥心急火燎地赶赴长沙,加班加点复习以迎接高中毕业考试。通过一年的努力,米月娥终于以优异的成绩完成高中学业并顺利毕业。
追求真理投身革命
1948年9月,年满20岁的米月娥受聘于辰溪合组煤矿(现辰溪煤矿的前身)公司子弟学校任教。步入社会后她看到的残酷现实是:把日寇赶跑了,世界依旧黑暗,百姓依旧受难,社会依旧动荡不宁。尤其是看到抗战胜利后,蒋介石不顾全国人民的强烈反对,公然发动内战,她痛心疾首,从中悟出一个道理:腐朽的-统治是国弱民贫的症结所在。要改变现状,只有发动群众,武装革命,夺取政权,推翻旧中国。为此,她一边积极地利用教员身份向学生灌输救国救民的革命思想,一边积极要求进步,自觉向党组织靠拢。
1949年春,中国人民解放军蓄势待发,以凌厉的攻势相继发动辽沈、淮海和平津三大战役,国民党的反动统治摇摇欲坠。湘西土匪乘势发动沅陵三•二事变和辰溪三•五事变,湖南局势动荡,湘西一片混乱。5月,受中共地下组织湖南省工委的委派,老红军共产党员陈策在辰溪秘密建立和发展党组织,组建地下武装,开展湘西迎接解放的前期准备工作。在陈策、米庆轩等共产党员的领导下,他们团结抗战时期隐蔽下来的老党员,并发展了九名新党员。在辰阳古城共产党员杨兴仁家秘密开会,由陈策、米庆轩宣布成立“中共辰溪临时支部委员会”,书记陈显荣、委员向旸、李凤轩、余致韩、赵志、米月娥等。
米月娥加入党组织后,被选为中共辰溪临时支部妇女委员,兼文化宣传员。她与陈显荣等知识青年认真学习毛泽东同志的《新民主主义论》等文件。她还利用小学教员的合法身份作掩护,积极自觉地向学校师生和社会进步青年灌输进步思想,宣传革命道理;一面通宵达旦地秘密翻印和散发党的文件及传单。
1949年6月5日清晨,米月娥起了个大早,她将幺弟米世尊叫起床,嘱咐他说:“老弟,你帮我去合组煤矿公司办公室找刘经理借台油印机,要快去快回!”“我又不认识他们,你叫我去他肯借给我吗?”米世尊半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睛,“能!你只要找到刘经理他就给你东西。你写张借条给他就行”。米月娥要弟写张借条,弟不知怎么写借条。米月娥只好写张借条让他誊一遍,并落款“米世尊”的名字。来到合组煤矿公司办公室,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刘经理”这个人。正在纳闷时,米世尊正好碰上未婚姐夫张鑫泉(张系公司会计,进步人士,与米月娥已订婚)。张把米世尊拉进屋,接过借条,从床下取出一台油印机给世尊。世尊牢记姐的嘱托,接过油印机不敢懈怠,一路急走,姐姐米月娥怕出意外半路来接他。回到家里,姐弟俩急忙把油印机藏了起来。吃过午饭后,弟弟发现姐姐与油印机一连“失踪”。
第二天,满城到处是铺天盖地的传单,宣传单的标题为“湘西的青年站起来吧——”。传单号召湘西青年要积极行动起来,敢于与吃人的剥削制度作斗争,砸碎旧世界,争取翻身求解放。县城大街小巷被围得水泄不通,市民争先恐后地传看宣传单。
自从米月娥参加党的组织后,她将全部精力和财力都献之于革命事业。她的父母先后去世,她与小她四岁的弟弟相依为命。从长沙回来后,米月娥还经常为弟弟煮饭吃,帮弟弟洗衣服。可加入革命组织后,她有时一连几天都不回家,即使回家一次,带回的都是些陌生人(后来米世尊才知道是陈显荣、刘运培、赵志、杨兴仁他们)在家里开会,米月娥还叫弟弟出去望风,要他“看到生人,马上回来报告。”
身陷囹圄英勇就义
全国革命胜利的号角已经吹响,辰溪及湘西的革命的浪潮此起彼伏。正当革命浪潮如火如荼之时,在黎明前黑夜的辰溪,国民党的爪牙及匪徒正加紧对革命进行疯狂镇压。
1949年7月31日(古历七月初六,当年闰两个七月,是前七月)午夜,在米月娥的住地,黑压压的匪徒身着便装,佩带短枪将米月娥的住处围了个水泄不通,国民党辰溪县警察局长刘光寺亲自带队。他一脸麻子,着一身黑色西装,头戴博士帽,拄着自由棍,带着四五人气势汹汹地蹿进米月娥房间,将仅穿内衣短裤的米月娥从床上拖下床,说:“我局长请你回局里有事去(其实他就是局长)!”米月娥说:“深更半夜叫我一个女子去哪里?等天亮了再去!”“不去,就把你捆去!”刘麻子气势汹汹地说。“要去,等我穿身长衣服(因盛夏她只穿内衣短裤睡觉)。”“不行!马上动身!”说完,众喽啰一拥而上押着米月娥匆匆离去。
来到警察局,刘麻子亲自审讯。他眼睛色眯眯地几乎在裸露的米月娥身上扫来扫去,半晌,厚颜无耻地说:“米妹子,只要说出你的同党,你照样做你的大家小姐。否则,你的细皮嫩肉是经受不起的。”面对歹徒的软硬兼施,米月娥斩钉截铁地说:“休想!”,刘麻子碰了一鼻子灰,表情非常尴尬。只见他一挥手,匪徒立即对她施以酷刑,两名身强力壮的匪徒用皮鞭轮换着抽打米月娥,顷刻,米月娥裸露的肌肤立马血迹斑斑,伤痕累累。半小时后,米月娥晕死过去。一名匪徒提一桶冷水泼醒米月娥,接着提审。面对匪徒的丑恶嘴脸,米月娥用力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不知道。”气极败坏的刘麻子示意匪徒对米月娥用电刑,两次电刑,她两次昏倒。面对被冷水泼醒的米月娥,刘麻子再次咆哮:“到底说不说!不说就把你沉到潭里去。”“不说!就是不说!”气疯了的刘麻子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竟如此坚强,难道共产党的躯体真的是钢打铁铸的?只一个小时的折磨,米月娥光彩照人的俏丽身影立马变得面目全非。
亲眼目睹姐姐被匪徒抓去的米世尊一下子没了主心骨,定了定神,他跑步去煤矿报告姐夫。姐夫张鑫泉连夜赶到警察局找局长刘麻子求情。谁知,得知张鑫泉身份的刘麻子立刻对张施以酷刑,严刑逼供,要他交待共产党的下落。当得知张鑫泉同样是一铁骨铮铮的硬汉时,气疯了的歹徒砍掉了张鑫泉的一只手,抢走了他的金表,并将他装入麻袋活活沉潭。
得知姐夫的悲惨遭遇后,张世尊连夜赶到大路口找父亲的好友刘祥武(国民党员,在当地有一定威望)求情。刽子手怕夜长梦多,多方求情营救米月娥,于当天凌晨三时,在沅水塔湾深潭,匪徒把米月娥的身体-一麻袋石头用力推入潭里。
江河呜咽,青山作证。为了湘西人民的翻身解放,为了党的共产主义的伟大事业,米月娥大义凛然,英勇就义,献出了年轻而宝贵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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