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坦
程坦,乳名水望,1917年出生于山西省武乡县故城镇。1938年秋加入中国共产党。
1940年,日寇为蚕食抗日根据地,扩大敌占区,在山西榆社县南面、武乡县西部的故城镇上安了据点。据点里驻扎一小队日军和一队伪军。日军、伪军、顽固军互相勾结,搅得民不聊生,鸡犬不宁。共产党员程坦和他带领的民兵队,暗中发动群众,扩大武装,半夜来,五更去,出奇制胜地开展捕捉战,搞得日伪军惊恐万状,日夜不安。鬼子见这里四面平川,不易固守,便强化保甲制度,威逼各村各镇成立“维持会”,组织“自警团”。镇上有个叫程福荣的土财主,50多岁,专靠放0盘剥农民。鬼子一来,他张口“皇军老爷”,闭口“天皇万岁”,替敌人探听民兵游击队和共产党的活动,专抓革命家属去向鬼子报功。因此,鬼子看中了他,让他当上了维持会长。
中共武西(武乡县西部)县委和抗日政府,为打开犬牙交错的斗争局面,决定采取行动,捣毁故城镇上的维持会。
深秋,庄稼都收割了,放眼望去,故城坪上只剩下一堆高粱、玉米秆,秋风一吹,沙沙作响。一天下午,区武委会主任、游击队长贾书林领着十几个游击队员和故城的民兵围坐在一堆高粱秆旁,商量着袭击故城的战斗部署。半夜时分,贾书林和民兵分队长程坦,带领队员们包围了维持会。程坦刚跳进院子,站岗的伪警察拿起枪要打。程坦一个箭步上去,从侧面把枪身握住,子弹从腋下飞出去了。两个民兵从后面朝这个伪警察头上猛一斧头,那家伙“哎哟”一声倒在血泊里。枪一响,惊动了堂屋里的程福荣。他还未出被窝,程坦和民兵们已跳进窗子,两支枪口对准了他。他跪在炕上直叩响头。程坦一把将他揪起来,让民兵带走。他们把维持会的牌子砸成三截扔在街上,贴好抗日政府活捉伪会长程福荣的布告后,胜利地返回了民兵驻地。
维持会被捣后,日军小队悄悄撤回南沟据点,让伪自警团留守故城。自警团团长叫杨明德,是个地痞恶棍。初冬,武西抗日县政府根据广大人民的控诉,决定除掉这条地头蛇,任务又交给了游击队长贾书林和程坦。经侦察,杨明德这天要带几个喽罗去南寨底胡家闹洞房。程坦便赶晌午时分来到南寨底村,只见胡家大院里前来贺喜的亲戚邻居熙熙攘攘,热闹极了。经程坦巧计安排,三个民兵混在执事中端茶、倒水,侍候来客。他自己也穿起围裙,装成跑堂,提水壶,跑来跑去,出现在堂前屋后。
夕阳西下,夜幕渐渐降临。胡家大门张灯结彩,看热闹的人挤满了院子,程坦提着茶壶,见游击队员们已陆续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不大工夫,大街上鼓乐喧天,人们跟着花轿纷纷拥进胡家大院。
开宴了,程坦跑得更勤快,端来肉菜,提去酒壶。他趁杨明德醉意正浓的时候,在灯影的掩映下,把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枪偷出去下了子弹,又端着一盘热馍馍进来,悄悄把空枪放回原处。
宴散了,客走了。杨明德把随身所带的几个喽罗打发回镇公所。夜深了,镇内大街小巷已是一片静寂。胡家大院外,游击队员们按规定暗号,学了三声秋蝉叫。只见墙头上露出一个人影,放下两根井绳,贾队长摸摸腰间短枪,先攀上去和程坦接了头。六个勇士飞上房顶,沿着屋脊和墙头包围了胡家大院。
贾队长和程坦下了墙头,见一间厢房里亮着烛光,便蹑手蹑脚走近窗前,透过玻璃,瞧见杨明德躺在炕上抽大烟。贾队长一个箭步扑了进去。杨明德侧身抓手枪就打,谁知一连扣了几下都打不响。这时程坦扑进来用短枪指着他说:“杨先生别忙乱,你的子弹早进了老子的枪膛了。”狗汉奸一听,吓得蜷缩在炕角里,浑身颤抖,束手就擒。第二天,县抗日政府所在地芦则峪村召开群众公审大会,将他处决了。
镇压杨明德后,故城镇上又爬出两条毒蛇:一个是惯盗出身的周明儿,这家伙00,无所不为;他儿子周海贵在南沟伪警察所当巡官,为非作歹。日本鬼子抓住镇上的人,他说叫谁死,谁就活不成。百姓管他叫“活阎王”。另一个外号叫“害人精”的李海金。他的汉奸儿子李炳文,在南沟日军里当便衣特务。这家伙散布谣言,诈唬百姓,说什么“谁要吭一声,叫他见皇军。”这两家父子汉奸,谋害人命,人们叫这两对父子是“双头蛇”。
这年秋后,程坦接受清除地头蛇的指示,立即明查暗访,寻找战机。
11月的一天夜晚,密云四布,北风呼啸,天黑得对面不见人影。程坦手握短枪和公安主任领着一个民兵,径直向周家大院摸去。只见两扇大门紧闭,三人越墙进院。程坦贴着墙跟走到亮着灯光的窗前。只听“噗”的一声,灯光灭了,接着是急促的咳嗽声,过了一会儿,又传出一阵鼾声。程坦让公安主任留下监视,他摸到工房院,叫周家长工苗成本去引蛇出洞。不大工夫,大门外响起敲门声,苗成本来到周明儿屋门叫喊:“老爷,南沟来了三个弟兄,正在大门口等着,要你马上出去一趟。”
“活阎王”穿好衣服,跳下地就往大门口走。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末日已到。就这样,程坦一枪不响地把“活阎王”周明儿推上赵家岭结果了他的性命。不久,程坦又在一个深夜把李海金这个“害人精”抓出来,拖到故城南寨底处理了。
铲除了这两条“双头蛇”,故城一带的特务、汉奸再也不敢猖狂了。孤胆英雄程坦的名字也像春风一样传遍了武西地区。
敌人气急败坏,发誓要活捉程坦。一面派出暗探侦察程坦的活动规律,一面到处张贴告示,悬赏银洋1000元捉拿程坦。程坦的父亲程春来害怕了,对儿子说:“日本鬼子和伪军四处抓你,爹就你一个儿……”
程坦望着父亲的愁容,说:“爹,敌人炸塌了咱的房屋,抢走了咱家三匹骡子,又打残了我的母亲,杀害了村上许多无辜的乡亲,我如果放下枪杆子,说不定……”程坦父亲沉思良久,没再反驳儿子,反而说:“那你放手干吧,爹不再拉你的后腿了。”
1944年夏天,故城民兵接到区委指示,八路军一部要通过白(圭)晋(城)铁路,开赴太岳区,命令故城民兵迅速侦察沿线敌情和敌人军车来往规律,索取可靠情报,协助八路军通过-线。经研究,决定派村武委会主任程坦去完成这个任务。
当夜,程坦领着民兵出发了。
细雨霏霏,天空黑洞洞的,寂静得连狗叫声都没有。程坦穿一件紧身小布衫,裤腰边一头插着小手枪,一头别着两颗手榴弹,走在通往南沟的小道上。晚风夹着细雨吹打在他的脸上,虽然冷飕飕的,但心里却像烧着一盆旺火,热辣辣的。他盘算着将要投入的战斗。
走完了十来里偏僻小径,来到铁路边上的一个土丘后面,一列急速奔驰的火车开过来了。程坦轻轻喊了一声:“快上!”立即和三个民兵像离弦的箭一样跃上车顶,随车闯进了南沟车站。在铁轮滚滚的噪音中和白茫茫的烟雾里,四个人轻捷地跳下火车,隐蔽在围墙的阴影处。
“你们暂时在这里隐蔽一下,我到岗楼上看看。”程坦刚摸到站房边那座岗楼的梯子下,忽听上面喊道:“谁呀!站住!”
“换岗的!你0的瞎了!”程坦登上了梯子。
“0的谁呀!我怎么没听出来呢!”敌哨兵又问。
程坦搭讪着说:“0的!连老子也听不出来了,我是换岗的!”说着走上了岗楼。
“喂,别开玩笑呀!这地方可不能闹着玩呀!”
“谁跟你闹着玩,老子是八路军武工队!”说着,解开外衣扣子一亮,露出了乌亮的小手枪和圆头短柄的手榴弹。
“啊!……八路……”伪路警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乖乖地放下了手里的枪。
“不要害怕,我是武工队长程坦。”
伪军们早听说过程坦神通广大,非同小可。伪路警一下子像掉进了冰窖里,从脚跟儿凉到了天灵盖。
程坦对伪路警说:“我们都是中国人,稍有一点爱国心的同胞,都不会跟日本强盗作恶,残害中国人。日本鬼子眼看就要完蛋了,你们要操心自己的后路哇!”
伪路警看程坦没有多少恶意,小声说:“长官,我知道,要办什么尽管说!”
“站内有多少兵力?鬼子军车什么时候通过?”
“车站内只有一个警备排,30多人,晚上有三个人站岗,军车不知道什么时候通过。”
“谁知道军车通行情况?”
“站长。”
“站长在吗?”
“正在办公室打牌。”
程坦立即命令他说:“你老老实实领我到站长办公室走一趟。”说罢,带着伪路警走下梯子。一扭头朝围墙那边打了三声口哨,三个埋伏的民兵队员听到暗号立刻跟了上来。
伪路警引着他们来到站长办公室门口。只见屋里灯光亮着,四个家伙正围着一张八仙桌在打麻将。
程坦暗示民兵小郭和小刘把守好门口和窗口。他猛地冲进站长办公室,手指紧贴扳机,厉声说:“不准动,举起手来,老子是武工队!”门外手执短刀的民兵也扑了进去。
四个家伙被吓呆了,在右侧坐着的汉奸“刁斜眼”从衣下拔出手枪要打,程坦抓起了“刁斜眼”的胳膊,只听“砰砰”两响,敌人的子弹打在了天花板上,而程坦枪里的子弹却穿进了“刁斜眼”的心脏。这时,手持短刀的小郭和小刘乘机把前边坐着的一个家伙捅死后,他俩带上伪站长迅速离站了。程坦一面掩护,一面打开文件柜取出了敌伪的交通文件和档案袋。他刚要走的时候,忽地一只明晃晃的刺刀从窗口伸了进来。原来敌人发现站长办公室出了事,几个哨兵向这里跑来。小郭和其他民兵按照程坦事先安排,点火烧着了车站上的枕木垛子,早走出了车站,只有程坦一人因取敌伪交通档案,没来得及撤走。他急中生智,拉灭了电灯,用八仙桌挡住门,拉开手榴弹导火线,扔出窗外,“轰”地一声巨响,窗外的敌兵倒下几个。说时迟,那时快,程坦用小靠椅撞开后窗,跳出后院,转身又将手榴弹从房顶扔过前院,然后一溜风地冲出了火车站。他回头一望,鬼子拉响了警报器,车站乱成一团,日伪军正忙于救火……程坦迈开飞毛腿,摸黑穿过铁道直奔故城镇来。天亮时,在镇子西边同小郭他们会合了。
太行军区根据他们捉来的“舌头”和缴获的敌伪文件,重新作了过路部署。不久,八路军一批部队顺利地越过白晋路-线,胜利到达太岳区。为表彰程坦的功绩,太行第三军分区在榆(社)武(乡)祁(县)三县杀敌英雄大会上,授予程坦“孤胆英雄”称号。故城民兵队也被评为分区“模范游击小组”。
1945年春节来临,程坦吩咐民兵们高度警惕,随时做好战斗准备,严防敌人年关出来“扫荡”。接连两天,平安地度过去了。正月初三,程坦望着民兵们红肿的双眼和疲倦的神情,命令他们睡一会儿,自己担负起警戒任务。他从民兵防地——东寨底走了出来,刚走到村边,正巧碰上一股敌人,想躲已来不及。今天程坦穿着开花的棉裤、棉袄,又脏又黑的棉絮还从窟隆里掉出来。而在敌人的通缉布告上,程坦可是一位披着毛领狐皮大衣的江湖豪侠。现在,敌人怎么也想像不到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人竟然是化了装的“孤胆英雄”。
“去,去,闪开!”一个伪军端着刺刀,指着程坦。
程坦纹丝不动。他可能在想:敌人就要进村了,30名民兵正在屋里酣睡,一定得拖住敌人。
“我就是程坦,你们不是指名道姓要抓我吗,走吧!”程坦神态自若地说。他想诈退敌兵。在他看来,个人的生命与民兵集体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敌群一阵骚动。“狡猾,狡猾的。”日本军官摇头晃脑地说。他想,程坦怎么也不会蠢到自己找上门来送死,便气势汹汹地朝程坦飞起一脚。程坦机智地装害怕的样子,装模作样地跌倒了。敌人没再理他,继续朝前窜去。
程坦爬了起来,望着敌群的背影,毅然向敌人投出一颗手榴弹。“轰”的一声,程坦撒开两腿,朝着相反方向奔跑。敌人密集的枪声响了。舍身诱敌的程坦倒下了。然而,民兵们却因此而及时转移,全部得救。
次日,当敌人了解到那个倒在血泊中的“乞丐”,正是他们天天要捉拿的程坦时,便去抢夺尸体,企图将程坦的脑袋割下,挂到南沟车站威吓敌占区军民。可人民群众配合民兵干部很快将程坦的尸体掩藏在古庙内。过了三日,武西县党政军民召开5000人参加的追悼大会。县武委会发出号召,在武西游击区开展“程坦式斗敌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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